順我者生
民國59年3月2日台視頻道播出布袋戲大師黃俊雄製播的『雲州大儒俠』,創下97%之空前絕後收視率,當年,筆者亦為狂熱者流,絕不錯過任何一個觀賞之機會。劇中有「藏鏡人」一角,其口頭禪是一句「我是轟動武林、驚動萬教的萬惡罪魁藏鏡人」,來無影去無蹤,出沒無常,通常出現時會伴隨著歌曲「順我生,逆我亡……」。
叢林社會中,弱肉強食是自然律,畢竟「物競天擇」是自然淘汰律,「適者生存,不適者淘汰」,這是生物界演化的基本規則,證諸於人類社會亦然,若沒有本事或不進取就會被淘汰。
也有人說「人類社會之競爭較諸叢林尤甚」,天害人猶可活,但人自作虐則不可活。翻開歷史,瘟疫死人雖可怕,但戰爭殺人才是恐怖。每每讀到「血流成河」「一將功成萬骨枯」之句,在將其呈現於腦海中,何只恐怖,簡直慘不忍睹。殺人魔王有時也會成為歷史上之偉人,這部歷史要如何讀下去?
人類歷史真是一齣齣「順我者生,逆我者亡」的連續劇,其劇本大同小異,只是劇中人改而已。就以大家常樂道之「貞觀之治」主人翁唐太宗李世民,其帝位之奪來也是藉由玄武門之變,殺死自己的親兄弟李建成、李元吉兩人後,成為太子,並逼其父唐高祖讓位之結果。若論倫常,此種殘殺手足,奪人妻子,加害父親者流,即使有再高之政治成就,亦難登大雅之堂,何來聖君?
今之現實社會猶然,勝者王敗者寇,似為鐵律。加上各種媒體之推波助濫,已難分王寇,是非勝負皆可拋,一切以功利為依歸。當執法者與犯罪者掛勾,當孫先生與蔣先生齊舞,一切能不是「順我者生,逆我者亡」之結局嗎?
官場之「順我者生,逆我者亡」,尚且演變到「順我者昇,逆我者忘」之地步。揣摩上意,順承上意者,則仕途中扶搖直上,誰管你是龜公與否?誰知你是憋三?不會或不懂或不屑揣摩上意者,稍有違逆,則成機關之「忘族」,長官會將之遺忘,就如廣告詞般「幾乎忘了它的存在」。
古典小說中,常有黑幫之描述,雖說「順我者生,逆我者亡」是絕大多數之寫照,但亦有「盜亦有道」者,今則反之,成為「道亦有盜」。黑道固然要應付,白道亦不能免,儼然「道可盜,非常盜,且為大盜」,禮運大同篇也已改寫為「大盜之行也,天下圍攻」,悲乎!處此叢林社會之泛眾。
達爾文進化論之「物競天擇,適者生存,不適者淘汰」論調,因為有人認為人定勝天,所以萬物將會是「順我者生,逆我者王」。當你一切順應天意時,就過著合乎進化論之生活;當對自然挑戰且有所突破,則將會是「逆我者王」,看看國內之農產產不是如此嗎?記得幼時,西瓜是夏天才有,現在則是整年皆有;絲瓜是4~8月生產,現在亦是長年供應;雖然違反大自然,但卻是這方面之達人,這就是「逆我者王」之最佳寫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