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夫阿土的部落格

    託多啦A夢之福，以時光隧道機，將時序拉回到1959年。有個個子不滿100公分之小子，依著媽媽走入小學大門，信步向教室走去，看樣子，好像是辦理新生報到。校長來打招呼，一位女老師也來打招呼，看來還蠻親切的，且還稱呼這位媽媽「某某嫂」。

    原來，那小子就是當年的我，那位媽媽就是家母，確實是去辦理新生報到，而那位校長就是我的叔叔，真正說來，還是媽媽的弟弟呢，因為他爸爸是我外公。之所以如此，是因為媽媽是外公的養女，這種關係真複雜，不是嗎？

    那位女老師，姓林，其教學之嚴格是出了名的，被敎過的學生，沒有一個沒被打過。之所以對媽親切，是因為她與媽是妯娌，也就是說，她是我伯伯的太太，如此複雜的關係，你搞清楚了嗎。

    報到後，分為一年乙班，另一班是隔壁村的，叫做一年甲班。我的學號是8210，8代表民國48年入學，2是乙班，10是十號，謹在此簡單交代一下學籍情形。因家處窮鄉僻壤，雖幅員廣大，但人口不多，儘管我們這一屆是為「龍蛇雜處」者，亦僅91人。

    當年，衣服是姊姊不能穿的，因為姊姊大我三歲，褲子是一條藍色小短褲，一雙小布鞋，入學第一天，總要有點禮貌。分班後，級任老師是一位王姓約五十歲之男老師，聽說其脾氣很好，事後證明確是如此，不再贅述。

    班長，選由一位身高較高、瘦瘦的林姓男孩子擔任，因當時筆者實在是太矮了，矮小到幾乎看不到我的存在。但國小六年的生涯中，筆者卻當了五年半的班長，幾乎班長就是我的名字。

    話說當年，入學後，因為校長叔叔的推薦，王老師很快就認識了我，鬼靈精的我，在開學之後兩個月，參加學校舉辦之朗讀比賽，且還獲得低年級組第一名，因為我除熟讀以外，聲音宏亮是我最大之優點。雖說的是一口「台灣國語」，但在當時，哪個小孩不是如此。

    這次的得名，讓我漸漸展露頭角，接著一次次的大考、小考，一次次的滿分，幾乎考試完的頒獎，全由我包辦第一名。獎品雖只有兩枝鉛筆、兩本簿子，還有一張獎狀，但小小的心靈中足夠了。

    老家，是醮壇的神明地，祖父將我的獎狀貼滿牆壁，我當時好風光。接著，以後之歌唱比賽、繪圖比賽、作文比賽、查字典比賽等等，除體育之競賽外，其餘靜態之比賽，我幾乎成為基本參賽者，有如集三千寵愛於一身者。第二學期起，順理成章地，我當上班長，但個子依舊。

    一年級生，從生澀到漸漸認識同學及被老師認識，日子就在歡樂中度過。一年級下學期，學校舉行兒童節遊藝會，我們班表演的是羊咩咩與大野狼，我即飾演大野狼的角色。記憶深處，依稀還記得，我身穿一件黑色塑膠皮衣，褲子則是一條藍色牛仔褲，腳穿黑色雨鞋，手戴黑色手套，還有一副硬紙板剪成之狼臉。因記性頗佳，又勤練台詞，那次的表演，演出蠻成功，更奠定往後的基礎。

    二年級時，由一位湯姓女老師接級任老師，因與其女兒之年紀相仿，加上我是如此的小巧玲瓏，自然疼愛有加。記得，湯老師綁個馬尾，以前綁頭髮是用橡皮筋的。當時，我還是很愛玩之毛頭小夥子，下課時間，除了蹺蹺板、鞦韆外，舉凡玩彈珠、紙牌、橡皮筋樣樣皆來，且還每玩皆贏。我也曾將一整串之橡皮筋送給老師，而不是被沒收。

    小學一二年級期間，班上同學有些家境真正清寒的，加上兄弟姐妹眾多，每學期繳交之註冊費，從學期開始，到學期結束，尚未交齊者也大有人在。老師每每會於上課前提出，若上面逼得緊，則會要求同學回去拿。但是，若有錢可交，誰願意欠錢呢。那時的我們，雖然皆貧，但不會像近年來猛辦助學貸款，又不願意還錢，那時的人較單純，「欠債還錢」被認為是理所當然。

    晨間檢查，是每日之例行公式，一份泛黃之草紙，擺在口袋中接受檢查，可以擺上幾個月，一條手帕亦然。檢查頭髮、頭蝨，檢查手指甲，同時也檢查砂眼。那時，或許是衛生條件較差，女同學長頭蝨的比例還不少，自行翻開，但見白花花，還會鑽動，看了會令人起雞皮疙瘩。砂眼檢查亦然，一旦登記後，學校會集體治療。

    指甲太長者或藏污納垢者，老師會用竹條敲手指頭，其痛是「痛入心扉」，一次被敲的經驗，能有很長時間之記憶，為了不被敲，就會勤剪指甲，不像現在的「天之驕子」，連大聲點都不行，更遑論打。社會之所以混亂，其來有自。(待續)